他當時一心一意安慰葉夢琪。
根本沒注意到,那天的我根本沒戴助聽器。
08
從共同朋友口中得知,余硯在找我的消息。
我絲毫不感到意外。
或許他終于得知我耳朵治好的消息,后知后覺想起,那天在包廂我已經聽見那些刺耳的話。
可這些早已不重要了。
我在京城的日子很充實,雖然軍訓累得像狗,曬黑了幾度,卻從未感覺如此輕快過。
我也加了很多社團,交了很多新朋友。
也去參加了學姐舉辦的聯誼會,加了幾個男生的微信。
因此,在女寢樓下,看見男人那道熟悉身影時,我確確實實有些意外。
我本想繞道離開。
余硯卻率先看到我,邁著大步走來。
語調透著幾分撒嬌意味:
「禾禾,我很想你。」
「我們談談,好不好?」
舍友以為我們之間有關系,擠眉弄眼好一陣,率先結伴離開。
我仰頭望天。
長長嘆了一口氣,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「有屁快放,我很忙,要回去休息了。」
余硯眼眶發紅,嗓音也有些發抖:
「我知道錯了,我那天只是……只是被大家架在火上烤,不得已說了這些話。」
「我想著你聽不到,為了面子才說的。」
「那天答應葉夢琪的約會邀請也是玩笑,我們根本沒有約會……」
我笑出了聲。
「只是因為這個嗎?」
我認真看著他,輕聲道:
「你摘下我的助聽器很多次,絕對不止一次說出這樣難聽的話,讓大家把我當猴耍了吧?」
「你說沒和葉夢琪約會,難道不是一起去買滑雪服準備去哈市?既然做了,就別假惺惺把一切責任拋給別人。」
「你總說葉夢琪還小,可我比她還小一歲,你說她不容易,她至少身體健康,這些年我因為耳疾遭受多少白眼,你有為我出過一次頭嗎?」
我永遠忘不了,高一那會。
和幾個朋友一起參與辯論賽,我方完勝。
離開時,對方二辯在身后,不斷嘲笑譏諷:
「一場比賽而已,誰輸不起啊,至少我不是殘疾人。」
「切,這種人估計連公務員都考不了吧?也就只能呈呈口舌之快了。」
我心口一痛,下意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余硯。
他卻面色冷淡地往外走,像是沒聽到。
我回頭,鼓起勇氣反駁,讓他們嘴巴放干凈點,換來的是幾人鋪天蓋地地嘲笑。
而我方的所有人,都是余硯的朋友,無一人替我出頭。
我只能忍著眼淚回家,發消息質問他為什么。
我還記得他那天冰冷刺骨的話。
他說:「和這種人吵架,沒必要。」
「我們贏了他們,他們就想找些原因過來挖苦,你當沒聽見就好了。」
「正好,你把助聽器摘了,不就聽不見了?」
這句話,在我夢魘之時,總是環繞在耳畔。
「所以,」我嘆了口氣,告訴他:「你根本不喜歡我,也不喜歡葉夢琪,你只是喜歡同時掌控我們的感覺而已。」
「但我不是你獲得他人掌心夸贊的工具,麻煩你別再打擾我。」
走前,我想了想,又補充道:「對了,有句話我一直想說。」"}